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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花语心香

2025-05-19 08:31:26

  周桂芳

  我的母亲是一个乡下妇女,虽然目不识丁,但她说的话,却浸染着生活的心香,每一句话,都好像是生活的智慧哲学。

  儿时,家里穷,一家人穿的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纳出来的。父亲穿的千层底,密密麻麻,一行一行,就像是母亲用心撰写的爱的诗行。我穿的红扣子鞋,鲜艳亮眼,就像电视里白雪公主的红皮鞋,那是母亲给我打的胭脂扣。哥哥穿的方口鞋,就像哥哥方方正正写的方块字,那是母亲教儿子要脚踏实地走路,堂堂正正做人。

  母亲总是精心地为一家人设计鞋样子,一年四季,总是变着法子,换着不同的式样。她把自己设计的鞋样子,男式样,女式样,女孩样,男孩样,用硬纸壳子自己一剪一剪地剪成一张张鞋样子,夹在一本大本子里,并用线缝好,装成一本鞋样书。后来,全村的婶娘们都来我家讨要。每到下冬里,母亲就会带着婶娘和小媳妇们在墙跟上边晒太阳,边纳鞋底。小媳妇们不解地问母亲:“玉嫂,您又没读书,咋这么会做鞋样子呢,做的跟买的一样好看。”母亲只是笑:“没啥巧的,就是用心,家人的脚我都记在心里了。”生活中,母亲总是说:“什么事都不巧,只要用心去做,都巧。”

  母亲的话,我都记在心里,什么事都不巧,只要肯用心去学,用心去钻,用心去做,一定会做得很好。

 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,在农村,叫作女儿种。可是,六岁时,母亲就叫我去田里学栽田了。母亲说:“变个人,不会的什么都要学,迟学不如早学。”我刚下田时,泥水都已没过了我的大腿。母亲带着我,一棵一棵栽给我看,一一给我作示范。母亲说,“栽田就像写字一样,一行一行,一棵一棵,棵棵要得栽正,不能像鸡扒草,要横成排,竖对齐”。虽然,我已跳出“农”门,但在母亲的悉心教导下,农村的活计,栽田,割谷,扯秧,挪田等什么事,都难不倒我。

  母亲的话,影响了我一生,只要自己不会的,我都喜欢去学习。

  母亲一生勤耕苦作,一日也闲不下来。年轻时,家里种了六亩田,里里外外她都是一把好手。在外,下田栽田割谷,挑挑扛扛;在屋,生火做饭,浆衣洗裳,缝缝补补,做鞋女红,样样精细。她还养了一头牛,两头猪,二十多只鸡。母亲总说,“变个人,是要做事的;做个事,累不死人。”现在,母亲老了,依然闲不下来。我总是怪母亲太操劳。母亲笑着说,“一生做惯的命,闲不下来,真到做不动了,那人也就不行了。”我听着,不禁鼻子发酸,有泪在眼里打转。

  母亲即使一个人在乡下,也很勤心地种菜园。她菜园里的菜,总长得很是茂盛。母亲一有空,就去菜园里忙活,锄草松土,挑水施肥,甚至一个一个地给菜捉虫子,母亲说:“不打农药,不施化肥,这样的菜才是原汁原味的农家菜,吃起来才香。”而菜园里的菜,也像是母亲听话的孩子,一茬一茬地生长,绿得出油。一茬接一茬出,一茬挨一茬罢园,母亲就一茬接一茬地种,永远种不完,永远也长不尽。母亲在菜园里忙活时,她会很开心,望着一垄又一垄绿油油的菜,她的眼神就会发亮,眼底就会温柔起来。母亲说:“这田地最是实诚,你诚心种它,它就诚心地给你长出好菜来。这菜最是听话,你细心侍候,它就长得快。”听着母亲的话,感觉母亲真是一位哲学家。

  在每一个儿女的眼里,母亲的话,就像花语心香,都透着勤劳的生活智慧。

稿件来源: 繁昌区融媒体中心

编辑: 何叶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