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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 螺

2024-04-17 08:13:15

董国宾



槐花、榆钱、紫云英是记忆中的云朵,田螺也是。这些童年趣物串成一片片云锦,闪烁在记忆的天空中,每每从思想里跑出来,便是一段感思与不舍。

清明时令一到,采食田螺的好时光也走进人们的日子里。江南故乡多水,田螺正值肥美之时,家乡的大人小孩在一片片水塘、河沟里忙开了,一个个晃动的影子便与家乡的田螺拴在了一起。

大好春色里,我总喜欢回味家乡的螺,家乡的螺烙进思想深处,是我人生旅程上抹不掉的记忆和思念。家乡的螺,便指常说的田螺了,它虽又名香螺,其实乡亲们没谁这样称之。或许田螺不是什么稀罕之物,乡亲们只是一味地喜爱,一味地在田螺肥美时节一次次采食,香喷喷的螺肉爽爽地吞进肚子里,却未将“香”字冠以口语,心里却满满地装了“香”字。其实,这肥美的螺,无需把“香”字说出来呢。

“田螺生水田中及湖瀆岸侧,形圆,大如梨、橘,小者如桃、李,人煮食之。”古书上这样记述田螺,寥寥一行字,便将田螺的惹人喜爱之处说了出来。说得入目又入心,还让人忍不住煮食入口。其实,这正是我要说的田螺,当然是家乡的田螺了。

田螺,古书上称作香螺。这又名香螺的家乡的田螺,通常生长在池塘、水田、小溪或河沟里。时令到了,螺便成了一粒粒珍珠,大小水域都闪动着螺的影子。对乡亲们来说,这是个快乐直冲脑门的日子,家乡人一个个走出家门,在绿影烁烁的水面下,大呼小叫地开始捕捉田螺了。

说起来,捉田螺之法颇多,手摸,自制简易铁丝捞具,都是有效之法。乡亲们还在实践中,摸索到一种便捷之法。找个竹筐,放进一些菜叶、豆饼或鱼内脏,傍晚时分将竹筐放入水中,悄悄等待田螺夜间出来搜寻食物。第二天清早水汽未散时,将竹筐出水,满满的一筐田螺哦。

田螺一捉上来,乡亲们就着手准备入盘了。不过,洗螺、钳螺尾可是不可省掉的环节。提到洗螺,乡亲们自有独到之法。先将田螺放进盛满清水的盆里,再拿来铁质菜刀和锅铲,一同插进螺堆。第二天,这些铁器上便爬满了螺,往水盆底瞧一下,沉积一层田螺吐出来的泥巴,母螺还产下很多螺崽呢。这样重复处理,螺肚子里便清洗干净了。

接下来,就开始钳螺尾,所用工具为一种自制简易工具。用一块小木板,固定住适当大小的曲尺形铁板,铁板事先钻有三个不同大小的孔。然后依照螺体大小,将螺尾放进孔内,突出出来的螺尾尖部,手起刀落,螺尾便被钳掉了。

在一阵忙碌中,各种田螺菜出锅了,乡亲们家家户户的餐桌上,溢满了螺肉香。香辣田螺、紫苏田螺、剁椒田螺、红烧田螺、田螺鸡、田螺鸭,还有鸡翅田螺煲、竹笋炒田螺、田螺鸡汤,一盘盘鲜美浓香的螺菜,走进乡亲们的生活中。这春夏之交的时光里,乡亲们溜达到河沟、水田,伸手一捞,肥肥的田螺就能做成满口生香的美味,乡亲们真是有福气哦。

我要说说香螺。香螺一词,在中国古代是指螺蛳,也是指田螺。不过在现代,它被明确为有别于螺蛳、田螺的另一个品种。这另一个品种到底是什么,我没有一点兴趣去查询。在我传统的思想里,“香螺”就是古书上说的田螺,这是“香螺”一词历史的渊源,更是家乡一粒粒珍珠般田螺的螺香和生趣,化作一缕缕温暖的情思,从我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最饱满的解答。


稿件来源: 繁昌区融媒体中心

编辑: 叶宇虹